“太甜了?”
云乃一愣,應該不會啊,這份夜宵,是她特意精心做的,味道的調(diào)配上,也專門請教法國的西點師了,怎么會太甜呢?
而且剛才送上樓給公婆嘗味道時,連徐芳茹很愛挑剔的人都說好吃,味道適中的……
正在她迷茫彷徨之際,裴侑年瞅了她一眼,看著面紅耳赤的云乃,忽而冷記一笑,勾了勾唇角,將那碗西米露隨手推到了桌子上,淡道,“倒掉!太甜,難吃死了!”
云乃詫異的愣??!
裴侑年繼而又笑笑,斜身靠坐在沙發(fā)上,修長的雙腿隨意的搭在茶幾上,有一搭沒一搭的冷然道,“知道什么樣的女人最賤嗎?”
頓了下,他慢條斯理的從煙盒里拿出根煙,順手點燃,默默的放在唇邊,“明知道不喜歡,還要費盡心思的討好,自甘下賤的女人,是最惡心的!”
自甘下賤?
云乃從驚愕的神色中掙脫出來,自嘲的一笑,是啊,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自甘下賤。
明知道裴侑年不會喜歡她,明知道她無論說什么做什么,哪怕什么都不做,都會招來他的厭惡和憎恨,卻又要挖空心思的費力討好,真是拿自己的一張熱臉,貼了一回他的冷屁股??!
這樣阿諛承歡的她,真的是出于云乃本意嗎?
如果不是這幾天徐芳茹一而再的在她耳邊嘀咕,當媳婦的要照顧老公,好好的服侍自己的男人,體貼關(guān)照他的日常三餐,做一個溫婉賢淑的賢妻良母……那些話聽的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,云乃身上背負著姑媽交給她的任務,如果不能討得婆婆和丈夫的歡心,無法在裴家立足,裴樸兩家的聯(lián)姻無法長存下去,那么李建梅的高額醫(yī)療費也會隨之中斷。
一切都是為了母親。
想到這里,云乃眸光一緊,慘白的小臉上,瞬間浮現(xiàn)出燦爛的紅光,她淡定的微微一笑,面對著冷清決然的裴侑年,嬉笑著輕聲道,“妻子照顧丈夫,哪有那么多的說頭啊,既然你不愿意吃,那我重做就是了?!?br />
說著,她端起桌子上的西米露和慕斯蛋糕,強裝鎮(zhèn)定的走出了臥室。
門一關(guān)上,她腳步踉蹌的將東西放下,蹲在了地上,一種難言的情緒,導致心臟不停的發(fā)顫,她死死的攥著拳頭,發(fā)狠的咬著下唇,一次又一次,裴侑年,非要這樣嗎?非要將她的心,一點一點傷的遍體鱗傷體無完膚方休嗎?
她端著東西,回了自己的臥房,關(guān)上門,靠著門板上的脊背慢慢的滑落,順勢跌坐在地上,小聲的嘆了口氣,自言自語的嘀咕說,“忍吧!再忍忍,只要再忍一忍,就會好了……”
輕輕的聲音,說著說著,漸漸帶了哭腔。
她抱著自己,縮成了一團,相一致害怕受傷的小貓,卻又不得不在這個境遇里,忍受別人一次又一次的謾罵和傷害,還要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,逞強的偽裝成一直刺猬,刺傷別人的同時,自己也在受著傷。
房間里的裴侑年,剛剛攆走了‘大獻殷勤’的云乃,正在心煩意亂的用干毛巾擦著頭發(fā),忽然接到了沈溪的電話。
他立刻關(guān)掉了電視的音量,清了清嗓子,接起電話,嗓音輕柔的喚著她的名字,“小溪……”
“侑年,你忙嗎?”沈溪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,像是大哭過后,紅腫著眼睛委屈的一塌糊涂。
裴侑年似乎能幻想出此時此刻的電話那邊,沈溪是何種狀態(tài),他頓時眉頭一緊,目光緊縮,“不忙啊,怎么了?”
“上次你和我說最近沒什么事兒,想陪我出去旅游,還算數(shù)嗎?”她說話的聲音很低,小心翼翼的,生怕自己那一句話說錯了,讓他為難。
“當然算數(shù)了,傻瓜,怎么這么問呢?”他一笑,隨之靠在了沙發(fā)上,轉(zhuǎn)而又一想,不禁俊臉上平增了不少的喜色,“怎么?想好去哪里了?”
沈溪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翻找什么東西,半晌后用下巴和肩膀夾著手機,纖細的十指在電腦鍵盤上敲擊了幾下,才說,“我想去日本看看……”
“日本嗎?”裴侑年皺了皺眉,“好啊,去看看富士山也挺不錯的!”
“不光是看富士山,還主要為了拜訪幾個知名的生物學教授,我看過他們的相關(guān)作品,十分欣賞的,一直想抽空找個機會,卻始終都沒什么時間……”沈溪留學時專門深造了生物工程,主攻抗癌藥物的研發(fā),關(guān)于這方面的一切,她都頗有興趣。
裴侑年想都沒想,直接爽快的答應,“好?。∧俏疫@兩天安排下公司的事情,之后讓李安訂機票。”
“不忙的,侑年,你先別急。”沈溪急忙攔住了他,又解釋說,“伯父伯母馬上就要回美國了,你又是新婚,馬上就和我出去旅游影響不好,還是先等等。”
對于沈溪的善解人意,裴侑年欣慰的一笑,“傻瓜,沒事的,你想太多了。”
“不管怎樣,你都是裴氏集團的總裁啊,裴氏名聲在外,樹大招風的道理,你比我懂得多,我們這么多年都過來了,還在乎這一點嗎?先等等,不急的。”沈溪聲音特別溫柔,嗓音像是含了糖一樣,聽在人心里,酥酥軟軟的。
他微微的閉上了眼睛,仰頭靠著沙發(fā),“好,就聽你的,這幾天我先安排好公司的事,等我爸媽走了以后,再讓李安訂機票?!?br />
“嗯,好?。 ?br />
兩人又閑聊了幾句,少不了你情我愛的甜言蜜語,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掛斷了電話。
雖然交往了十多年,青梅竹馬一起長大,又一起在國外留學,但感情卻始終有增無減,十分恩愛,如果不是裴樸兩家的婚約在先,裴侑年最終娶的女人,肯定會是沈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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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云乃在客房沖了澡,換了干凈的睡衣,正要睡下,徐芳茹卻下來敲門。
房門一開,她直接訓道,“云乃,你嫁進我們裴家,現(xiàn)在是什么身份?”
“我……”云乃尷尬的怔住,注視著婆婆的眸子,許久才呢喃的小聲說,“我是侑年的妻子?!?br />
“既然是侑年的妻子,那就是這個裴家的女主人,平日里我不再國內(nèi)的時候,你就是這棟房子的女主人,裴家的主母,你懂不懂?”徐芳茹趾高氣揚,故意提高了音量,說話時故意挑著眼梢看了看樓上主臥的方向。
云乃沉默的低著頭,她是裴家的主母,這個自然是不言而喻的,但這形同虛設(shè)的身份,又能怎樣?
“既然是女主人,哪有放著主臥不住,反睡客房的道理?”說著,徐芳茹拉著兒媳婦的手,徑直闊步上樓,“回主臥室去,你和侑年都結(jié)婚了,哪有兩口子還分開睡的道理?”
第二十六章 分房而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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