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舒雅微微地笑了一下,自小方大哥就長得高大,倒是沒想到長大之后會變成標準的衣服架子。
“方大哥,這里不方便說話,我們去那里的咖啡廳吧。”她建議道。
方謹面容冷肅,聞言淡淡點頭。
兩人站在一起,一個高大偉岸,另外一個則美麗逼人,精靈一般的面容讓人忍不住感嘆造物主的神奇。
他們走在一起,引起大家的興趣,時不時偷看上一眼。
等來到咖啡廳,林舒雅隨手點了一杯卡布奇諾。
她不喜歡喝咖啡,總覺得味道怪怪的,其中唯一能夠接受的就是卡布奇諾,味道是偏甜的。
方謹站在她身后,頷首說道:“我也要一杯卡布奇諾?!?br />
來到座位上后,林舒雅就忍不住笑了。
面容硬漢、性格硬漢、就說說話也是硬漢的男人,最喜歡的東西竟然是甜品,說出去也讓人哭笑不得吧。
方謹抬頭看她,不明所以,“你為什么笑?”
“笑你竟然喜歡喝甜的東西啊,一般來說苦澀的黑咖啡會更受男士歡迎?!绷质嫜琶蛄嗣虼剑舶l(fā)現(xiàn)自己剛才的笑太突兀了。
方謹?shù)氖址旁谧老拢呀涀コ闪擞灿驳囊粓F。
過了好久,他才又開口,“我來是想要告訴你,你的朋友已經被找回來了,現(xiàn)在警局里休息。你朋友要是生病的話,那你暫時就不需要過去了?!?br />
林舒雅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,“真的?你問了苛可為什么會被綁架嗎?”
說起這個,方謹?shù)拿碱^皺了皺,“是一些小偷小摸的事,因為室主醒了才決定要將人送走?!?br />
可是,在接觸到這個案子的時候,他卻覺得有那個地方似乎不對勁!
這是他行警多年,培養(yǎng)出來的直覺!
……
護士抓住厲靳琛的手的時候,厲靳琛已經處于半睡半醒狀態(tài)。
當他聽到林舒雅渺渺茫茫像是從天邊傳來的聲音后,意識變得更加清楚。
他掙扎了好一陣,才終于將黏在一起的眼皮睜開。
厲靳琛動了動自己的手,朝著正在調試輸液速度的護士看去,問道:“人呢?”
他這話沒頭沒尾,護士長有些聽不懂,“厲先生,你說的是誰?”
“剛才,和你說話的人。”厲靳琛臉色很冷,說話的同時在不斷地向外釋放冷氣。
護士長一下子就明白了,“你說的那位小姐剛才接了一個電話,已經下樓了,她說很快就會回來?!?br />
她的勸解,并沒有讓厲靳琛領情。
他伸出左手,把針頭從手背上拔出,一絲血液頓時迸濺出來。
護士長驚慌失措地看著這一幕,驚叫道:“厲先生,你這是在干什么!”
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,厲靳琛穿著病號服,腳步迅速地朝病房門口走去。
“厲先生,你的背傷還沒好,不能大動作牽扯!”護士長聲嘶力竭地勸,可是人影很快就消失在面前,只有風飄來五個輕飄飄的字。
“我很快會回來?!?br />
護士長跺了跺腳,這樣麻煩的病人,她真想趕他出醫(yī)院!
厲靳琛的臉色白得像是在上面抹了一層石灰,他大步走向樓道外邊的觀光電梯,毫不猶豫地按了一樓。
他舉目朝外看去,夜幕漆黑,只有路燈在散發(fā)著黯淡的光芒。
“?!钡囊宦曒p響,他走出電梯,卻發(fā)現(xiàn)路上行人如織,他根本就看不到自己找的人在哪里。
厲靳琛冷著臉忍受著背部傳來的一陣一陣灼痛,慢慢地踱步在路邊,下一刻,目光猛然凝住!
在幽靜的咖啡廳中,一男一女面對面坐著,一個在巧笑倩兮地手舞足蹈,另外一個則是眼含深情地淡淡點頭。
在周圍燈光的襯托下,他們就像是身處于另外一個世界。
厲靳琛的腳步停下,隔著透明的玻璃窗朝他們看去。
女人因為笑得有點劇烈,頭上的發(fā)絲掉落下來,她用手撩起夾到耳后,不好意思看向面前的男人。
男人臉上冷硬的面具不知不覺已經卸了下來,眼帶寵溺地看她……
良久。
“啪!”一條足有兩指粗的樹枝忽然掉落在地上,樹木新鮮的樹脂發(fā)出一股嗆人的氣味。
厲靳琛的手從路樹上移開,最后淡漠地看了一眼,再無留戀地轉身。
林舒雅似乎心有所感,抬頭朝窗外看去,卻只能看到在風中搖曳的樹枝。
她尷尬地看了一眼時間,“不好意思,我已經出來半小時了,說不定我的朋友已經醒了。你要是還有什么需要了解的,可以打電話跟我說一聲?!?br />
她說著就抱歉地笑了一聲,轉身匆匆地離去。
方謹坐在原位,靜靜地看著咖啡裊裊的熱煙漸漸消失,直到轉為冰冷。
他拿起小巧的杯子,將甜膩而冰冷的液體灌入口中,猛然起身出了咖啡廳。
回到病房門前的林舒雅有些心虛,她也不知道為什么。
她將門輕輕推開,病床上的人手里扎著吊針,眉峰形成一個小小的“川字”,讓一張臉顯得冷厲。
林舒雅呆呆地看著,忽然伸出手輕輕地摸上他的臉。
厲靳琛今年已經三十二歲,已經進入而立之年,可皮膚卻細致得連一個毛孔都看不出來,光滑卻又帶著些微的粗糙,就好像是手感極好的兔子毛。
林舒雅已經有多年沒有好好地和他呆在一起,看著看著目光不免有些,忽然閉上眼就睡著了。
她前段時間因為厲靳琛莫名其妙的生氣而擔心,后來又因為林父生病而勞,也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。
她的呼吸聲輕慢而富有節(jié)奏感,濕潤的氣息幾乎要透過被子掃到自己身上。
厲靳琛的身形不由變得僵硬,好久之后才勉強地轉了一個身。
他目光深深地看向面前的女人,忽然不明白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。
女人睡得恬靜,眼底的黑眼圈經過淚水的洗滌變得越發(fā)的明顯,并沒有看到一向冷厲的男人復雜的眼神。
厲靳琛的一只手將她的手緊緊地抓在手里,自己也跟著閉上眼睛,進入了睡眠。
第二天清晨,鳥兒清脆的叫聲響徹在房間里。
林舒雅緩緩睜開眼睛,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,生疼生疼的。
她不由輕輕掙扎了一下,卻把沉睡的人驚醒。
沒睡飽的厲靳琛就像是一只即將發(fā)怒的雄獅,目光湛然地定在她身上,皺眉問道:“你在鬧什么?”
林舒雅指了指自己的手腕,“你放開,我的手很疼?!?br />
她感覺手腕就像被鐵銬拷住,火辣辣的。
厲靳琛不自然地將手放開,臉色仍舊不好,黑得就好像別人欠了他好幾個億。
林舒雅看著自己的手,看到上面清晰的一拳烏黑發(fā)亮的印子,就像是皓白的手腕上戴了一個烏黑的手鐲一般。
厲靳琛的眼角余光也看到她的手,目光暗了一瞬,嘴唇緊抿一句話都沒說。
林舒雅在心里暗自嘆了一口氣,嘴角也跟著抽了抽。
“我先去找護士上藥,然后給你帶早餐回來。”
她說著,用另一只手托著受傷的手走了出去。
厲靳琛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的背影,直到人消失后目光還久久收不回來。
林舒雅除了病房門口,大大地舒了一口氣。
厲靳琛的目光給了她巨大的壓力,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離。
她首先給苛可打了一個電話。
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個慵懶地聲音,“舒雅姐,昨晚真是太謝謝你了。”
聽著她的聲音,林舒雅就知道她沒有醒,也沒有點名,而是笑著說道:“你沒事就好,昨晚我在路上幸好碰到劫持你的那輛三輪車,不然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你了?!?br />
“嗯啊,所以說舒雅姐你就是上天生下來拯救我的天使,我這輩子都愛死你了!”苛可嘻嘻哈哈地說。
經歷了一場死里逃生,她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,似乎還比之前要開朗了一些。
林舒雅和她隨便說了幾句,確認她真的沒事之后,這才將電話掛掉。
她剛想走去護士站,鼻子卻抽了抽,嗅到從自己身上傳來的汗臭氣息。
也對,在這樣炎熱的夏日里,她昨天沒有洗澡,不發(fā)臭才是不正常的!
她又拿著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蕁元元,吩咐他給自己帶一些衣物過來,想了想又訂了上次和林父一起吃的早餐粥,這才重新提起步伐。
蕁元元和外賣幾乎是同一時刻到的,蕁元元手里還拎著一個食盒,等看到外賣員手中的盒子后,笑容一下子耷拉下來。
“舒雅姐,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!”蕁元元將手中的食盒擺放到桌面上,十分可惜地搖了搖頭,“這可是我爸親手做的烤豬蹄,沒幾個人有這個福氣呢。”
“沒關系啊,我吃就好,這個蔬菜粥就留給靳琛?!绷质嫜排匦α?,自己做主對兩份早餐進行歸屬。
蕁元元瞪大了骨碌碌的眼睛,不可思議地說:“夫人你、你竟然吃獨食?”
林舒雅沒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竟然是這種形象,瞪了他一眼,解釋道:“靳琛的胃不好,早上不可以吃這么油膩的東西?!?br />
蕁元元這才摸摸腦袋笑了。
厲靳琛聽到這話,眼里異彩漣漣,但很快又被強制性地壓下。
吃完早餐,林舒雅在收拾垃圾的時候,厲靳琛忽然開口了。
“林舒雅,你是不是要對我說什么話?”
林舒雅愣愣的,想起昨天沒說完的解釋,點了點頭,“我想,六年前的事情我是應該給你一個交代?!?br />
“除了這個呢?”
厲靳琛看著她,眼神深深。
林舒雅莫名其妙地皺了皺鼻子,左思右想卻都沒想出昨晚發(fā)生什么事情。
第三十三章 我很快會回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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