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聞讒言鐘后急歸天

    夢瑤便拿出一包銀子遞給了那兩個宮女，然后讓她們出去了。接著給淑妃遞了茶，說：“娘娘這招借刀殺人真是高明，讓蕭妃出頭去找太后，若是太后信了，可以除去周薇這個眼中釘，太后要是不高興，蕭妃就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，會讓太后生厭。不管結(jié)果如何，娘娘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！”

    淑妃冷笑一聲，喝了口水，說：“這一招也有蕭碧云這個笨女人夠笨才能奏效！”

    夢瑤也笑著說：“娘娘英明，蕭妃哪里是娘娘的對手！”

    另一邊，蕭妃已經(jīng)到達(dá)了福壽宮，鐘太后正躺在上，臉也不好，宮女們給她捶著腿。給太后請了安之后，便開始添油加醋的告狀：“太后，我前兩天聽我叔叔，皇上之前好幾天沒去上朝，臣妾以為皇上病了，去正陽宮探望，誰知伺候的人說皇上去了仙娥宮，臣妾以為皇上去看二皇子，就也去了，沒想到，看到皇上和先皇后的妹妹——”她說道“先皇后妹妹”的時候加重了語氣，又看了看太后的臉，見太后聽得正認(rèn)真，就接著說，“看到皇上和先皇后的妹妹正的在一起，臣妾不敢打擾，只是看到皇上好像不像病了的樣子！”看到太后臉越來越沉，她暗自欣喜，接著又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，說，“不是臣妾不止羞恥地說，而是臣妾也替淑妃姐姐委屈，從大婚到現(xiàn)在，皇上都——都沒有幸過我們！”接著又裝著抹眼淚。

    這時太后突然嘶啞的咳嗽起來，丫頭們扶著太后，又端起痰盂，這時太后吐出一大口血。半天才說：“你說的都是真的？”

    淑妃馬上站起來，說：“臣妾不敢撒謊，太后若是不信，也可以問淑妃姐姐和其他知情的宮人！”

    太后擦了擦嘴巴，說道：“你回去吧，哀家知道了！”

    蕭妃有些忐忑的出去了，但是走到門口就聽到鐘太后嘶啞的吩咐“去把皇上給哀家叫來！”心里又暗暗高興，便回宮了！

    宮人們來叫的時候，李煜正在和從善討論國事，聽說太后急召，從善也跟著去了。

    到福壽宮的時候，太醫(yī)已經(jīng)在診斷了，鐘太后似乎奄奄一息。李煜忙問太醫(yī)：“太后怎么樣了？怎么會突然加重呢？”

    太醫(yī)回道：“微臣說過，不能再讓太后受刺激，可是——唉，老臣也無能為力了！”

    從善聽了，一把揪住太醫(yī)的衣領(lǐng)，怒道：“你說什么？太后的病一向是你照看，你現(xiàn)在竟然敢說無能為力，你信不信朕馬上要了你的命——”

    “皇兒——”從善還沒說完，就聽得太后微弱的呼喊，忙松開太醫(yī)，和李煜一起圍了過去。都關(guān)切的叫著“母后”。只聽得太后說，“哀家快要不行了——只是哀家遺憾的是你們太不懂事了，我們大唐江山恐怕——”說到這里又喘了一會氣，李煜和從善也只是眼眶含淚的呼喊著。

    李煜說：“母后，是兒臣不孝，請母后不要生氣！”

    鐘太后也滑下了淚，接著說：“我不是生氣，是痛心，皇兒實(shí)在不是帝王之才，是你父皇和母后選錯了，也害了你！”

    說著李煜眼淚也流了下來。從善心里也不好受，忙說：“母后，您不必憂心，皇兄他已經(jīng)做得很好了，您——”

    “善兒，”鐘太后打斷他，說，“你不必多說了，你們都是我的兒子，我了解你們，你皇兄多情、好文，格弱，而你卻是好武尚義，子，你們兩個都是情中人，可是這于社稷有害??！我只希望你們兄弟倆可以相互扶持，守住祖先的江山！”說著，鐘太后聲音越來越弱，最后她幾乎用氣息說了一句“不可——不可立周薇為后????”就斷氣了。

    李煜和從善剛聽見還不確定，也來不及反應(yīng)，就被鐘太后的突然離世嚇住了，愣了一會，才悲痛的哭喊起來！

    一屋子人都跪地哭泣，李煜卻痛的更加復(fù)雜和理。自責(zé)和悲憤彌漫他的全身，不的有些支持不下去了。從善止住悲傷，命人送李煜回宮，自己則痛打點(diǎn)一切。

    話分兩頭。德芳自從蕊兒入宮之后意志消沉，又因趙匡胤對他生疑，沒有派他訪唐而心生不滿，于是經(jīng)常稱病不朝，在家喝酒作樂。

    這天他又喝醉了，見一個舞姬來給他倒酒，便一把將她摟在懷里，半醉之間他說：“你說是本王長得瀟灑還是皇上長的瀟灑？”舞姬聽了一陣驚慌，說：“奴婢不敢說，奴婢——”“滾——”德芳一把推開她，又發(fā)著脾氣叫所有人退下了。自己又喝了一杯，然后突然他摔了酒杯，站了起來，往外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。到了門口就叫人備馬，獨(dú)自上了馬便往皇宮奔馳。在馬上被風(fēng)吹了一陣，他清醒多了。進(jìn)了內(nèi)宮，他徑直朝蘭芳殿走去，那是趙匡胤賜給蕊兒的寢宮。

    到了蘭芳殿宮門口，有宮人攔住他請安，他說：“娘娘前兩天托人叫本王捎些東西！”接著宮人就進(jìn)去通報。蕊兒一驚，立刻又不動聲地說：“不錯，是本宮叫王爺帶些東西來的，你們?nèi)フ埻鯛斶M(jìn)來！”

    接著德芳進(jìn)了寢宮，蕊兒強(qiáng)裝淡然的說：“你們都下去吧，本宮跟王爺敘敘舊！”

    宮人們一退下，德芳便抱住了蕊兒。蕊兒忙掙扎，說：“王爺喝多了，快放開我！”

    德芳抱得更緊了，說：“我沒喝多，我很清醒，我想你，我要你，我讓跟皇上說清楚，你是我的女人！”

    這時蕊兒重重一推，就推開了他，她一臉慌張的說：“你瘋了，我現(xiàn)在皇上的女人，你這樣要是被人看見，你就完了！”

    德芳有走近她說：“我不管，趙匡胤身為父親，竟然搶我的女人，他不配做皇帝！”

    “噓——”蕊兒忙捂住他的嘴，說，“王爺，我求求你，不要胡說了，如今已經(jīng)這樣了，我求王爺放了我吧！”

    德芳拉住她的手，說：“我不會放了你的，你跟我走，我大不了不做這個王爺！”說著就要拉著她往外走。

    蕊兒甩開了他，說：“夠了——”接著定了定情緒，強(qiáng)裝冷漠的說：“我不會跟你走的，我現(xiàn)在得皇上愛，冠后宮，不知道多風(fēng)光，難道你要跟著你繼續(xù)當(dāng)舞姬不成？皇上對我有恩，也對我很好，我現(xiàn)在這么幸福，求你不要來破壞了！”

    德芳聽了，絕望的看著她，說：“你說的是真的嗎？”

    蕊兒轉(zhuǎn)過身，含著眼淚，說：“當(dāng)然是真的，你走吧，以后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！”

    德芳眼眶含淚，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傷心地說：“好！”接著便跑出了宮門。蕊兒回頭看著他的背影，也掉下來眼淚?????

    鐘太后賓天，李煜又陷入難以自拔的悲切。他整天守在靈前，不眠不休。他甚至被愧疚和傷感折磨麻木了。朝中之事全由韓王李從益和宰相馮延巳處理，鐘后的喪事則由從善親自料理。從善一邊勸慰李煜一邊處理國喪之事，自己心里的情緒也一直憋著。

    而周薇雖然早已經(jīng)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，忘了自己早已經(jīng)知道的結(jié)局，一段時期以來，她和李煜一樣，整天魂不守舍的在仙娥宮發(fā)呆。小仲瑜還不懂事，根本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，只是看著大家哭他也哭，可是有得玩他又丟開了。

    這一天傍晚，周薇又坐著發(fā)呆， 一心只想著怎么安慰李煜。這時仲瑜玩累了，由娘和宮女送了回來。他手里拿著一支薔薇花，搖搖晃晃地向周薇跑去。他將花放到她手里，高興地說：“小姨，給你花花！”

    周薇拿起花看了看，又了小仲瑜的頭，說：“好，瑜兒乖，去玩吧！”看著仲瑜又跑了出去，她卻猛然一驚，看著薔薇花突然想起了自己是誰。“我做了這么久的夢，竟然忘記這只是夢。可是這明明是一千年前發(fā)生的悲劇，為什么早已得知的我，痛楚卻那么真實(shí)？這個地方，這個男人，真的是我所追求的么？我想我的學(xué)生了????”就當(dāng)她的一瞬間，心又痛了一下，“不，我不能就這么回去，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找他的，我不能看著他這樣下去！”接著她似乎想到了什么，立刻起了身，出了門。

    到達(dá)福壽宮門口的時候，她看到側(cè)殿的走廊上兩個宮人在收拾掉到地上的香燭，看到散落的一大推，周薇想過去幫忙撿，剛準(zhǔn)備走過去的時候，就聽到一個宮女說：“說起來都是周二小姐和皇上的事把咱們太后氣著了，才會——”說著就抹淚，另一個太監(jiān)也說：“可不是，但是如果不是蕭妃娘娘特地跑來告訴太后，太后也不會知道！”宮女突然小心的說道：“我聽說太后臨死之前都咒罵周二小姐呢，是不是真的？”那小太監(jiān)忙噓了一聲，說：“這種話你都敢亂說，不要命了，趕緊把東西撿起來，里頭待會要呢！”兩個宮人沿著廊子側(cè)門走了。

    周薇聽了，愣住了，心里還沒想到更多，只是覺得氣憤不過，想道：“太后不是默許了我和李煜的事了嗎，為什么又會——難道是蕭妃胡編亂造了些什么？”想著就跑出了門，往長春宮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