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再進宮女英遇忠王

    一路回到城里，她的心情好了很多，就在城里逛了逛。真實的江南古鎮(zhèn)，和特的集市風貌讓她很感興趣。正在閑逛之時，她看到一個女孩衣著破爛，臉面臟污，且?guī)П嘀毓蛟诘厣?，面前放著一個破碗，可是里面空空如也。她意識到這個女孩正在乞討。心里又失落起來，想到：“想不到煙柳繁華的金陵也有這樣的處境。果然‘朱門酒肉臭，路有凍死骨’在古今都是一樣。”接著她在身上了，發(fā)現(xiàn)根本沒有帶錢，找了半天才發(fā)現(xiàn)上掛了一塊玉佩，是出來時小雙掛上去的，說是周薔所賜的宮中之物。她毫不猶豫的解了下來，走到女孩身邊，蹲了下來，將玉佩遞了過去，說：“姑娘，這里有塊玉佩，應該還值幾個錢，你去把它當了，自己做點小生意，不要乞討了，你一個女孩家，也不安全?！?br />
    女孩聽完，眼淚就下來了，看到玉佩便推了回去，說：“多謝公子，只是這玉佩太過貴重，還請公子收回?！?br />
    周薇把她扶了起來，說：“聽你的口音好像是北方人，我也不是本地人，正所謂四海之內(nèi)皆兄弟，我看你也是一時落難，我們身在異鄉(xiāng)相互幫忙是應該的，你要是愿意交我這個朋友就不要推辭了?！?br />
    女孩又哭著跪下了，說：“恩公的大恩大德，小女子永世不忘。”

    周薇又把她攙了起來，把玉佩放在她的手上，說：“不必客氣了，你好好保重，我也走了。”說著沖女孩一笑，便走了。

    匆匆回到家，已經(jīng)快天黑了，見父母沒回來，周薇趕緊換了衣服。才要出房門就有通報說周老爺周夫人回來了。休息了片刻，一家人開始吃晚飯。周薇見父母一臉倦，慰問了幾句，這時周夫人說：“薇兒，今天回來之前，皇上對我說，因太后臥病，瑜兒沒人照料，想叫你進宮幫著照顧幾天。明天你就進宮吧！”

    周薇聽了，有些疑惑，但也有些高興，但是她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，只是淡淡地說：“女兒聽娘的安排?！?br />
    周夫人微笑著點點頭，這時周老爺嚴肅地說道：“皇上讓你進宮是照顧二皇子，你要是任闖禍，爹也救不了你，知道嗎？”周薇諾諾的回答：“知道了，爹。”而周夫人則又責怪周老爺太過嚴厲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周夫人親自打點好馬車和衣物，送周薇進宮，走之前還叮囑了很多好話，周薇一一領了，辭過周老爺才動了身。到達宮門時，早有兩個宮人在門口迎接，并領她進去。宮人直接將她帶到了李煜的寢宮——正陽宮，剛到門口，見里面有人談話，一個宮人便請周薇留步，等皇上見完朝臣再行進去通報。周薇小心問明宮人，才知李煜會見的是鄭王李從善。她在門口仔細聽著，只聽得里面兩個聲音都很熟。

    “如今正值國喪，朕也甚為疲乏，滿朝上下也需時日調(diào)整，我想趙匡胤初定江北，暫時應該不會對我南唐大動干戈，我們可以趁此休整些時日——”

    “皇兄此言差矣，趙匡胤狼子心，年初已滅漢，奪取了嶺南六十州二百一十四縣，按這個趨勢，下一個就是我南唐了。況我南唐地處江南，乃南方第一強國，物阜民豐，正好可以充實他大宋戰(zhàn)后之疲，趙匡胤豈會容我們安生。所以我們應早作防備啊！”

    “皇弟言之有理，那依你之見，朕該如何應對？”

    “依臣弟愚見，應早作防御。在長江以南布設防線，分駐廬州、宣州、鄂州、江州等地，招兵買馬，加強備，以做迎戰(zhàn)之態(tài)。如此既可讓趙匡胤不敢小覷我南唐兵力，也可讓內(nèi)外百姓看到我南唐抵御侵略的決心。臣愿為巡查節(jié)度使，往各州督辦備之事，為皇兄分憂。請皇兄恩準。”

    “皇弟請起。你的建議雖好，可是朕實在是不想勞民傷財，還有，我南唐也不乏大將，可以讓他們?nèi)ザ睫k，至于你，不僅是朕的兄弟，也是的左右手，朝中政事煩憂，你要留在朕身邊輔助。不過朕會好好考慮你的提議，找出個折中的好法子。你看怎么樣？”

    里面沉默了一會，才有人說：“臣弟遵旨?！比缓罄锩胬锩嫘α似饋怼m人見狀，忙進去通報，只聽李煜說了聲“快請”。

    周薇便進去了。這時李煜迎了過來，說：“來，薇兒，我給你引薦一個人?！敝苻币灰?，那人雖穿著華貴，但是典雅，不見盔甲，卻分明是昨日皇陵外的樹林所見的那位將。她見從善也正在盯著她看，忙低下頭行禮。笑了一聲，對周薇說：“看來已經(jīng)有人告訴你了，不錯，他就是鄭王李從善，朕的好兄弟?！敝苻辈缓靡馑汲瘡纳菩α诵?，從善也立刻釋然了。這時李煜又對從善說：“這位就是薔兒的親妹妹，周薇姑娘?！?br />
    “原來是你！”李煜剛說完，從善就接道。

    還沒等周薇想好招回答，李煜就笑著問道：“你們認識啊？”

    這時周薇有些無措，她想，“不能讓皇上知道我私闖皇陵?！彼掏聹蕚湔f話時，從善便從容地說道：“昨日送國丈大人回府，在周府門口有過一面之緣?！敝苻笔媪丝跉猓屑さ目戳藦纳埔谎?，回了聲“是?。　?br />
    李煜笑著說：“原來是這樣！”接著，他自己坐下了，也讓從善和周薇坐下，接著說，“朕剛才已經(jīng)命人將瑜兒從福壽宮接回仙娥宮，你就暫住在薔兒寢宮里，幫朕照顧瑜兒。等太后大愈，朕一定好好謝謝你！”

    周薇說：“皇上說哪里話，姐姐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，我照顧是應該的?！?br />
    李煜微笑著點點頭，從善也說道：“想不到薇兒姑娘年紀輕輕，就如此深明大理，有你照顧二皇子，皇兄可以放心了?！?br />
    這時宮人進來通報，說：“太后說二皇子有她照顧，不勞外人費心，讓奴才回明皇上，讓——”宮人頓住了，李煜臉已經(jīng)沉靜下來，問，“讓什么？”宮人繼續(xù)說：“太后讓周姑娘速速離宮?！?br />
    “什么？”李煜似自言自語，揮了揮手，讓宮人退下。接著站起來，對周薇說，“母后因宣兒的死怪責于我和薔兒，也連累了你，是朕對不住你?！?br />
    周薇見李煜如此為難，心里也不好受，她不氣太后，只是同情她，她也站了起來，說：“皇上言重了，太后喪孫之痛未解，加上欠安，心里有氣也是自然的，皇上應該理解，更加孝順太后才是。若是太后不原見到我，我離開就是，千萬不要再撞于她?！?br />
    李煜轉(zhuǎn)過身去，憂慮地說：“其實朕叫你進宮，就是為了替太后分憂。太醫(yī)說，太后連受打擊，又勞過度，導致五臟郁結(jié)，時常會悶頭疼，需要靜心休養(yǎng)，方可慢慢調(diào)理好?？墒撬环判膶m人們照顧瑜兒，總是自己勞神，只會加重病情。所以朕才叫你幫忙。”說著又回過頭說，“朕無論如何都會說服太后，讓你照顧瑜兒。”

    從善這時候也走近李煜，說：“讓臣弟和你一起去勸母后吧！”

    李煜說：“也好，母后素日最疼你，你跟朕一起去?！苯又謱χ苻闭f：“薇兒，你就在這里稍等片刻，我和七弟接回瑜兒就來?！?br />
    周薇笑著說：“皇上放心，我會在這里等你們回來?！?br />
    李煜和從善到了鐘太后寢宮，太后正躺在上看宮娥與小仲瑜玩耍，是不是襯起身子提醒，當李煜和從善請安之時，太后又咳嗽了一聲，躺了下來。李煜忙過去扶，而從善冊吩咐宮人先把仲瑜帶下去。

    太后平靜下來，才看了他們一眼，說：“你們要是來看母后，母后很高興，你們要是來接走瑜兒，那不可能?！?br />
    李煜一臉無奈，說：“母后，薇兒乃薔兒親妹，是瑜兒的親姨，由她照顧瑜兒母后就可以省些心了！”

    太后厲聲說：“隨你怎么說，我不同意，我要自己照顧瑜兒?！?br />
    李煜不知道說什么，愣在那里。這時從善走過來說：“母后請聽兒臣一言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也幫著你皇兄就不必說了?！碧竺Υ驍?。

    “怎么會呢，兒臣也覺得皇兄所為欠妥?！睆纳瓶戳艘谎劾铎?，使了個眼，點點頭，繼續(xù)說，“母后現(xiàn)在欠安，不僅要費心照顧瑜兒，又要憂慮我大唐江山，還要擔心皇兄國事勞，皇兄卻現(xiàn)在才想到給母后解憂，實在是不對?？墒腔市中睦餇繏炷负蟊任覀冋l都多，天天親自過問太醫(yī)開方用藥，得知母后的病需要精心調(diào)養(yǎng)，不得吵擾，所以才找人幫忙照顧瑜兒。皇兄自知母后不放心他人，才找來娘娘胞妹，也是瑜兒至親之人照料，讓母后免除后顧之憂。母后怎么能不解皇兄一片苦心呢！”

    太后聽完，臉早已和緩，接著嘆了口氣，說：“你們哪，就是不讓哀家省心，罷了，就由你們吧！”

    李煜和從善聽了，欣喜謝恩。又叫來官人，詢問了太后今日之病況，又陪坐著敘了一會閑話才出來。李煜先命宮人將仲瑜送到仙娥宮用膳，自己則和從善返回正陽宮。路上，李煜對從善又是夸獎又是感激，“七弟啊，這次多虧有你才能說服母后，不然我不僅要心系母后和瑜兒，又要處理國事，一定難以安心?！睆纳普f，“皇上言重了，臣弟說的都是事實，母后心里也知道，我只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罷了，豈敢居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