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會不會和她一樣

    結(jié)束了今日的相府之行，洛錦言倒是結(jié)識了不少有趣的女孩子，她回到侯府時心情都十分不錯，還賞了玲瓏一支銀簪子。

    四下無旁人、只剩下玲瓏在身前伺候時，洛錦言看著她一邊給自己輕緩地梳著頭發(fā)、一邊抿著唇打量自己的模樣，不禁笑了笑：

    “怎么了玲瓏？你好像有話想說?！?br />
    “奴婢想說，小姐和從前不大一樣了?！?br />
    嘴唇顫了幾下，玲瓏似乎有些害怕，但還是說了出來，她垂首站在她身后，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。

    “你很好?！?br />
    想起前兩世玲瓏一直都對自己忠心耿耿，第二世還因為自己聽信了洛云瑤的話，誤以為她偷了自己房中的飾品，將她發(fā)賣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以前是我糊涂了，輕信了云氏和她女兒的話?！?br />
    想起第二世自己的悲慘下場，洛錦言深吸了一口氣，她轉(zhuǎn)過身，握住了玲瓏的手：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的，說實話，現(xiàn)如今這院子里，除了你旁的我一個都不信?！?br />
    玲瓏卻是有些吃驚，她訥訥地道：

    “小姐說什么我都會照做，只是，奴婢不明白為什么小姐一夕之間就想明白了?！?br />
    從前小姐總是聽信翠玉和洛云瑤的話，她不是沒有委婉勸過，只是每次一說就會被洛錦言不耐煩地打住，后來連小姐的乳母都被送出去了，她也就什么都不敢說了。

    “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……”

    洛錦言說到這里卻又打止了，她腦海中響起了999瘋狂阻止的聲音：

    “宿主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他人透露自己和系統(tǒng)之間的關系！否則將會受到懲罰！”

    她本來也沒這個意思，但是既然這小胖豬這么反對，她還是改口了：

    “夢里，我見到了從未謀面的娘親，那才是我真正的母親，而不是云氏。”

    在玲瓏的幫助下，洛錦言很快就梳理了一遍觀山居的現(xiàn)狀：

    觀山居一共有兩名粗使婆子，四名侍女，分別是秋容、令荷、杜鵑和心月，管著灑掃、針黹、茶水、行走的事宜，兩位貼身伺候的、有體面的兩個侍女被她革出去一個，現(xiàn)在身邊得力的就只剩下玲瓏了。

    “奴婢覺著，管針黹的令荷心思很是細膩，性子也不大像其他人一樣跳脫。倒是個頂用的。心月常往外頭去，心也有些野了，奴婢經(jīng)常瞧見她和二小姐院子里的紫霞來往，身上穿戴也不似尋常的丫頭，只怕是悄悄從二小姐處拿了好處。至于秋容和杜鵑，奴婢暫時還沒看出個什么來?！?br />
    聽著玲瓏的介紹，洛錦言回想著前兩世的事情，發(fā)覺自己前世果真是過得稀里糊涂，除卻翠玉外，竟沒怎么留心底下的這些小丫鬟。

    “令荷是家生奴才嗎？”

    都說家生奴才更忠心，洛錦言卻不以為然，云氏掌管后院大權(quán)已有十數(shù)年，這十幾年里，骨頭再硬的家生奴才現(xiàn)在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，這種時候，反而是家生奴才才不能用。

    “令荷是前幾年從外面買來的，當時還是小姐你親自選的?！?br />
    “是嗎？”

    她這么一說，洛錦言倒是有了些印象，她眉心微蹙，“你現(xiàn)在把她叫過來。”

    不多時，玲瓏就領著令荷過來了，正如她所說，令荷看著就很令人放心，不像個多話的，一雙手更是滿滿都是厚繭子，向來是做繡品熬出來的。

    “我聽玲瓏說，當時是我把你留下來的。不過我當時年紀小，不記事，轉(zhuǎn)眼間就忘記了?，F(xiàn)如今我這院子里還缺一個貼身丫鬟，我打算把你提上來。你看如何？”

    眼神和善地盯著她，洛錦言細細地觀察著她的神情，這姑娘似乎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，過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了遲疑的表情：

    “小姐，奴婢只會針線活兒，不像心月一般能說會道，也沒有杜鵑那么聰明，在小姐們身邊做貼身丫鬟的哪個不是伶俐的，奴婢怕給小姐丟臉?！?br />
    “做針線活，比的就是細心和耐心，你針黹功夫好，就說明你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。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令荷猶豫片刻，便應了下來，她朝著洛錦言福了一福，“奴婢一定會好好服侍小姐、保護小姐周全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
    又砸碎了一個花瓶，洛云瑤的胸口重重起伏著，她一回來就如同風卷殘云一般，將所看到的房間內(nèi)的擺設都砸碎了，其他人都不敢攔，紫霞也只是在一旁靜靜看著。

    等洛云瑤發(fā)泄得差不多了，紫霞讓灑掃的丫頭收拾好了房間，又給她斟上了一杯茶水，放在她手邊：

    “小姐消消氣，可是今日的宴會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？”

    “還能是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自己竟是著了那個蠢物的道！

    將今日宴會上發(fā)生的事情跟紫霞一一說了，洛云瑤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升了起來，她一把碰翻了茶杯，又踹了好幾個凳子，才道:

    “紫霞，你說她這是怎么了？前兩天她還跟我說，這次宴會她不想去，要把請?zhí)尳o我……這才幾天，她怎么就跟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。你說，她是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后面半截話她沒有說出口。

    她想說，會不會洛云瑤跟自己一樣，芯子也換了。

    但是這樣的概率太低了，幾乎為零，而且紫霞還在這里，她不能讓她察覺到不對勁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要不要我直接去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行！”

    紫霞的意思她明白，但是洛侯府守衛(wèi)森嚴，紫霞稍有不慎，就會被捉住，到時候自己也會受到連累，她可不想為了一個侍女而搭上自己的未來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我知道你顧念著骨肉親情，不忍下手。但是要達成目的，就必須不擇手段?！?br />
    紫霞見她神色閃爍，忍不住勸道，她是武林中人，自小接受的便是弱肉強食的教育，“按照今日的情形來看，洛錦言只怕是對你有了防備之心，還不如先下手為強。”

    “這倒不必?！?br />
    紫霞這種蠢辦法，她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，洛云瑤眼睛微微瞇了起來，面上漸漸浮起一抹得意：

    “我娘現(xiàn)在可是侯府的女主人，如果真的想讓洛錦言死，根本不用你出馬，在她的飲食中下毒就行了。而且，洛錦言不是一向很親近我娘嗎？不如讓她找個機會問問洛錦言，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