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清止看著錢嬤嬤離開,心里面說不出的滋味。她覺得錢嬤嬤的目光就猶如毒蛇的眼睛,時刻讓人心中不自在,可她剛剛如果不曾這樣開口,難道要等著別人掃了密室這邊,在栽贓陷害給她么?
木清妍和孟氏,絕對不會放過這么好的一個機會的!
“小姐,我們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?陳婆子看樣子死了好多天了,我們要是碰她的話,會不會被鬼上身啊……”素蘭吐得一干二凈,滿臉蒼白地走到木清止身旁。
明明是大冬天,她卻渾身透著冷汗;可見是有多害怕所謂的鬼上身了。
木清止曾經(jīng)生活在二十一世紀,自然不相信神鬼之論,本想挑明了跟素蘭解釋,但一想到時代的差距不同,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,當下便道,“你去屋里找個麻袋過來,我們把人裝了,丟進荷花池里沉掉,免得被人抓出把柄?!?br />
素蘭顯然嚇得不輕,聞言打了個寒顫,哆哆嗦嗦的答應下來。
她雖然害怕,可卻也知道陳婆子在孟氏心里的地位,當下便去找錢嬤嬤要了個麻袋,將陳婆子的尸體裝好,艱難的拖到了荷花池畔,用石頭鑿開冰層,將肥胖的尸體給丟了進去。直到水波恢復平靜,主仆兩人才相視松了一口氣。
“小姐,現(xiàn)在陳婆子在水底下凍著,就算浮起來也被冰層隔住,可是到了開春雪消冰散,尸體浮出水面的話可怎么辦?”素蘭突然慌亂地問著,剛剛她們丟尸體時,就應該先找個大石頭綁著的。
“沒事,等開春之后再想辦法吧。孟氏多日不見陳婆子,肯定會加以尋找,我們就當做今天的事是個夢,絕對不能透露一二,否則死的就是我們了!”木清止沉穩(wěn)地吩咐,以木忠對她的厭惡,肯定會徹查此事。
屆時無論如何。
倒霉的肯定是她木清止,而絕非錢嬤嬤。
大雪呼嘯,轉眼便將京城徹底覆蓋,那些幾年如一日勤快的小販也不得不收拾自己的攤子,回家躲躲這一場盛世大雪,順便為自己的生計而發(fā)愁。相比于這些底層人士,貴族子弟們就顯得輕松許多了,這個格外寒冷的冬天絲毫沒有對他們造成影響。
聽說,孟氏被老太太饒了,現(xiàn)在正換上新衣,主持著府中的中饋,準備著木忠要給屬下以及同僚的年禮。
聽說,太子歐陽安約了木清妍去京城外的寒山寺里賞那一綻的盛世血梅。
木清止喝完了碗中的清湯后,不由得笑了笑,“你這丫頭就是愛八卦,府里什么事你都知道,與其打聽這些有的沒的,還不如去柴房看看昊兒倩兒呢?!?br />
孟氏被老太太放出來,那是肯定的。
國不能一日無君,后宅自然也不可一日沒有掌管中饋的人。
老太太雖然厭惡孟氏這個人,但卻因為年歲大了,有心無力,否則定然搶過中饋,死死的把在手中,別說孟氏,就連受她待見的梁氏,也絕對不能動彈一二。
“聽說太子殿下可是給五小姐準備了一份很厚重的年禮,一起送來府上了呢。嘖嘖,你說這人和人的命就不一樣,三小姐四小姐還拼命的想打探打探,自己到底會嫁給誰,但這幾天夫,咱們木家沒準就要出太子妃了。”素蘭一邊為木清止梳著頭,一邊感嘆嫡庶之間的差距。
木清止難得驚訝,木清嵐也要定親了?
這眉眼一動的夫,素蘭就如同木清止肚子里的蛔蟲,立馬知道她心中所想,便道,“小姐,您這幾天不舒服,老太太就給您免了請安,您不知道也是理所應當?shù)?;這事還是前天發(fā)生的呢,聽說老太太覺得自己沒什么事,閑著無聊,便想著給幾位庶出的小姐把親事給定了,免得到時候孟氏隨隨便便指了個人家,丟了木府的臉。”
她這說的,自然就是二小姐木清挽的親事了。
堂堂北國宰相家的庶女,就算是嫁給皇子王爺們當側妃,那也是可以的。
但孟氏偏偏給木清挽挑了個商賈之家,這何嘗不是丟了木家的臉呢?
木清止心里這樣想著,雖然現(xiàn)在老太太對孟氏很厭惡,可木清妍若是嫁給歐陽安之后呢?孟氏的地位自然會水漲船高,老太太就算是想動一動孟氏,也得看木清妍樂不樂意。重生歸來,許多事情都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變數(shù)。
上一世的木清妍,是在歐陽安奪得皇位之后,才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宮女搖身一變成為皇貴妃的,這一世的事,誰也說不準。有可能今天歐陽安邀請木清妍出去賞梅,明天就傳來兩人生米煮成熟飯的消息了!
思緒飛舞之間,素蘭已經(jīng)伺候她把衣裳換好了。
她正欲前往祿壽院給老太太請安,只見消失多日的白芷帶著幾個丫頭款款而來,身后的丫頭手中還提著幾個食盒;一直走進屋內,將食盒里面裝著的精美飯食給擺了出來,白芷這才盈身拜了拜,笑道,“大小姐,今日太子殿下蒞臨府中做客,大夫人吩咐奴婢把飯食帶過來,并且告知大小姐您,今天不用去祿壽院請安了?!?br />
木清止隨意掃了一眼桌上的飯食。
心中冷笑不已,孟氏打得是什么牌?這滿桌東西堪稱盛宴,難不成里面有毒?
木清止淡淡地說道,“不用了,我今日已經(jīng)用了早飯,若是等這些食物留到中午,指不定要泛油花了;你們幾個丫頭拿下去分食了吧,我前段時間身子骨不好,沒去給老太太請安已然愧疚,現(xiàn)在身子大好,自然要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的?!?br />
說罷她抬步要走,卻被白芷攔了下來。
“大小姐,這是夫人的意思,太子殿下正在祿壽院和老太太聊家常呢,特地吩咐您不用過去的?!卑总菩χf道,“您前段時間病了,才應該好好休養(yǎng)身子,眼瞅著就要到年關了,萬一再病倒了,可不是給府里找晦氣嗎?”
素蘭聞言,一巴掌甩在白芷的臉上,“你什么意思?咒我家小姐是不是?”
可能別人她還懼怕一二。
但白芷,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,現(xiàn)在明面上伺候著木清止,暗地里卻偷偷聽孟氏的差遣,哼!簡直就是墻頭草兩邊倒,令人惡心!
白芷挨了打,眼神一變卻很快笑了起來,“素蘭姐姐您怎么能這樣說呢?我是大小姐的人,一切自然是為了大小姐著想。”
木清止當然不是病了的。
前段時間昊兒突然發(fā)了高燒,她不得已之下只能裝病,讓人請了大夫入房,說是為她瞧脈象,實則是為昊兒把脈。想著現(xiàn)在有借口,也便躲在了房內歇息幾天,教了倩兒幾首詩,卻沒有想到孟氏竟然會拿這個做話題,把她堵在房里。
想前段時間,陳婆子堵她在房間沒成,反而被皇甫憲殺了。
也索性這些人不知道,否則不知白芷還有沒有那個膽量堵她的路!
“百善孝為先嘛,我一心一意的念著祖母,如今身子骨也好了,請個安又不是要我跳舞,又能如何呢?”木清止淡笑一聲,繞過白芷。
但跟隨她前來的那些個丫頭,卻默契地擋住門口,垂頭喊了聲大小姐。
她的目光微閃。
看來孟氏這次是鐵了心要攔住她啊。
不過……歐陽安來了府上,為什么要攔著她呢?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;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,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,看著白芷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,木清止頗為落寞地點點頭,“也罷,既然是母親的意思,那我就在房里看看書吧。”
“大小姐能體貼我們做下人的,自然是再好不過了。”
白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什么也沒說,就這樣恭敬地站在門口;夫人說的沒錯,木清止雖然恢復了正常,但性子還是軟弱的,她在老太太面前就算有點異彩,卻也只是有點罷了!
在真正的權力面前,依舊不堪一擊。
祿壽院里。
銀絲碳燒得整座院子都暖和起來了,歐陽安坐在老太太的下首,時不時看向門外;這時,一道欣長的身影由遠至近而來,卻不是他想見到的人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
木清妍換了一身打扮,顯得更加嬌俏了。老太太讓她坐在歐陽安的身側,一道玄色、一道鵝黃,顯得更加般配,可以用金童玉女來形容。
“清妍妹妹。”歐陽安笑著答了一句,眼睛卻瞥向門口。
木清妍感覺到異樣,看了看歐陽安,將心底的不甘藏在最深處,笑著道,“太子殿下,清妍今天真的是出盡了丑態(tài),打攪了您賞梅的興致;若不是清妍的身子骨不爭氣,哪里會在半路上暈倒呢?本來此時您可以在賞那難見的血梅了的,可為了清妍……”
說著,她哽咽著嗓子道起了歉,用帕子壓了壓眼角。
“血梅明年依舊會開,明年再去,也是一樣的。”歐陽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,并沒有去看木清妍我見猶憐的模樣。
老太太心知歐陽安的視線不在木清妍身上,當下有些著急,便呵呵地笑了出聲,“太子啊,我這老婆子一生也愛花草,這后院兒也栽了幾株難得一見的梅花,雖不是寒山寺出了名的血梅,但在京城,也少有了的。不如這樣吧,讓清妍丫頭陪您去賞賞如何?”
第二十五章 太子登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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