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來?!碧撊醯穆曇魩е唤z無奈,刺啦一聲,布料撕扯下來。
躺在地上,等著沈云錦來為他包扎,卻不想,少女拿著拿塊染血的布,快步離開了。
男人眼睛微闔,不解的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。
三叉路口,一方是竹林,一方是那,只剩下,那條通往深山的道路。
沈云錦心中跳動頻率加快,幾乎要從嗓子蹦出來了,咬了咬牙,往回走了幾步,用力想從手中的布料中擰出血液,卻是什么都沒滴出來,反倒是弄了一手的血。
煩躁的躲了一下腳,心中焦急,卻又不想與這男人一塊死在這,沈云錦深吸一口氣走到路邊,狠下心,抬手抓過草叢中的荊棘,刺痛感讓她疼的整張臉都皺到一起。
滴滴鮮紅從手上滴落浸到泥土之中,滴滴點點,順著小路一直滴到那條通往深山的道路,過來路口,沈云錦手掌用力張合,鮮血如注,像是一口鮮血噴灑在地上。
隨后,沈云錦拿出那沾滿血的布料,踩在腳底,將雙腳都沾染上鮮紅,小跑走向那條路的深處。
看到距離差不多了,沈云錦收起布料,把沾滿鮮血的鞋子脫了下來,抱在懷里,卻也不敢走大路回去,只好鉆進(jìn)滿是野草荊棘的路邊。
蹲下身,屏住呼吸,大氣都不敢出,果然不出她所料,幾個身著黑衣的蒙著面的人自遠(yuǎn)處而來,步伐極快。
沈云錦縮了縮身子,避免那些人發(fā)現(xiàn)自己。
待那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沈云錦才松了一口氣,鉆出草叢,準(zhǔn)備往回走,還沒走出幾步,她身子一僵,站在原地,再也不敢前進(jìn)一分一毫。
脖子上冰涼尖銳的觸感順著肌膚冷進(jìn)心里。
“說,他在哪?”略微尖細(xì)的男音讓沈云錦簇了蹙眉。
“我……不知道你再說什么。”
那人冷笑一聲,怪異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:“倒是個癡情的女子?!?br />
說話間,那尖銳的長劍逼近幾分,痛感自項間傳來,沈云錦只覺得頭皮都豎了起來:“慢著?!?br />
自己性命和那陌生人的命比起來,孰輕孰重根本不需要較量。
沈云錦還未來的急說話,低沉尖細(xì),分不清什么樂器發(fā)出的聲音從低沉到高亢。
身后那人痛呼一聲,甩開利劍,得了安全,沈云錦連忙向前幾步,回過頭,目光滿是驚恐。
數(shù)之不盡的蛇從四面八方鉆了出來,纏繞在那幾個黑衣人身上,紅白黑綠,長短粗細(xì)各種的蛇聚在一起,不可謂不壯觀,卻也著實令人顫栗作嘔。
目光順著那聲音的起源看去,只見那男子白衣如玉,身上猩紅如若血蓮,蒼白的唇上,一片柳葉在唇齒之間發(fā)出好聽的響動。
身后的人漸漸失了呼吸,那男人停下吹奏唇邊柳葉,單薄的身子輕晃了一下,向后倒去。
沈云錦連忙拉住那人,奈何男子的體重怎是沈云錦說拉就拉住的,身子被扯得前傾,重重跌在男子身上。
“咳咳,三小姐若是再不起來,在下就真要命送于此了?!焙寐牭纳ひ粢蛱撊跞旧蠋追稚硢。瑓s還不忘笑著打趣。
沈云錦面上一紅,連忙起身,在站直身子那一剎,才猛然反應(yīng)過來,他叫她三小姐?
低下頭,就這月色,沈云錦看到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俊逸容顏,眉梢微挑,很是詫異:“容世子?”
這人,正是那個如玉公子容瀾。
怎么會是他。
“我不確定還有沒有人追過來,所以,麻煩三小姐了?!比轂懣嘈σ宦?,眉眼柔和的看向沈云錦,那意思很明顯。
用盡力氣將容瀾扶回那個,沈云錦已經(jīng)累的沒有力氣說話了,只得坐在地上,大口喘息。
看著容瀾越來越弱的呼吸,沈云錦蹙眉,低垂著眸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半晌,才輕嘆一口,起身來到容瀾身邊。
又去扯男子的衣物,手再次被抓住。
“三小姐,在下現(xiàn)在可是重病之人,受不得折騰?!比轂戫苁钦J(rèn)真的看著她。
沈云錦眨了眨大眼,愣了三秒,才明白容瀾的意思,一口悶氣堵在胸口,驀然,只見她甜美的笑了起來,大大的眼睛瞇成一彎殘月,聲音清冷的說道:“那我就治好你在折騰。”
容瀾語氣揶揄本意卻是警告面前這個女子,可在聽到那句回答,忍不住低笑出聲,帶著幾絲無奈,也不再反抗,任由沈云錦‘折騰’。
看著皮肉已經(jīng)翻卷起來的腹部,沈云錦凝眸,眉心蹙起,有些凝重。
“在這里帶著,我沒回來之前,不許動?!闭Z氣認(rèn)真的人不容忽視,在容瀾錯愕的目光下,快步的又一次跑出。
容瀾眉眼微瞇,那小女人,好像沒有穿鞋子呢。
不過一會,沈云錦就拿著一堆翠綠的草藥回來,站在容瀾身前,簇了蹙眉,這里沒有搗藥的工具啊。
半晌,沈云錦把草藥塞進(jìn)嘴里,嚼碎了吐在手里,不帶絲毫溫柔的按在容瀾的傷口上。
“嘶?!别埵呛苣苋掏吹娜轂懸脖贿@一下痛的吸了一口涼氣,隨后,睜開眼,看著沈云錦嘴角的汁液,再看看自己的傷口,一時語塞,臉上的笑容難得的消了幾分。
沈云錦有些詫異的看著他,難得這個男人面上出現(xiàn)這樣的神情,盡管只見過兩次,但是,那一次不是淺笑溫潤,淡雅如仙,這個模樣,倒是少有,相信平日里也沒有人會見到這樣子的容瀾吧。
“這些草藥治療外傷很有效果,經(jīng)過我唾液的浸泡,藥效更加?!鄙蛟棋\一本正經(jīng)的說道,卻明顯帶著幾分報復(fù)的意味,你連累我被追殺,那我就惡心惡心你。
容瀾眉梢挑了挑,忽然低笑出聲:“真是麻煩三小姐了,將這山間野草放進(jìn)嘴里嚼碎了給我上藥。”
“……”
沈云錦看著面前的男人,不禁腹誹,什么翩然若謫仙,如玉似公子,明明是個腹黑的大尾巴狼。
“不麻煩的,畢竟容世子死了對我也沒好處不是?來,我在替容世子好好看看?!鄙蛟棋\笑的甜美卻莫名的令人驚悚。
只見下一秒,便粗暴的撕開了容瀾的衣袖。
容瀾已經(jīng)對沈云錦的粗暴有了戒備,并沒有沈云錦意料中的利牙咧嘴,卻是連眉毛都沒動一下,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面龐上帶著淺淡的微笑,看到沈云錦詫異挑眉。
真是個變態(tài)。
“明早應(yīng)該就能簡單的活動了,今晚容世子就好好靜養(yǎng)吧?!庇檬峙猎谌轂懙氖直凵舷盗艘粋€違和感極強的蝴蝶結(jié)。
“不疼?”容瀾忽然開口,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。
沈云錦楞了一下,才反應(yīng)過來,他說的是她的手:“還好,多寫世子關(guān)心?!?br />
說完,站起身就要走。
“我夜里若是發(fā)燒,死在這里,你說會不會有人找上沈府?”容瀾聲線溫和,淡淡的說。
沈云錦腳步頓下,回過頭,擰眉看著容瀾,有幾絲不悅:“那叫人接世子回府可好?”
“可以,你去容王府通報吧?!比轂懮酚衅涫碌狞c點頭,也是很贊同她的話,還很好心的給了建議。
身側(cè)的手掌緊緊握起,壓制著想要掐死容瀾的心思,沈云錦板著臉,走到一邊,坐在地上,背靠墻壁,閉眼小歇,不在理會那個句句讓她語塞的男人。
看著安在一邊的沈云錦,容瀾笑意淡了幾分,眼角眉梢染上幾分倦意,闔上眼,沉沉睡去。
果真如容瀾所料,夜里,他真的高燒了,蒼白的面容染上幾分殷虹,溫度高的嚇人。
若不是沈云錦半夜被凍醒,說不得容瀾還真的會死在這里了。
附近沒有河流,不能找水來給他降溫清洗,著實是麻煩的很,那些草藥,可以治療外傷,可是這高燒不退,卻是沒有辦法。
沈云錦擰眉沉思,神情有些復(fù)雜的看向容瀾,半晌,低聲嘆息:“你救了我,還你一命,以后各不相欠?!?br />
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,倒出唯一的一粒藥丸,沈云錦心疼的小臉都皺起來了,最后還是講那藥丸塞進(jìn)容瀾的嘴里。
“這下你是想死也死不了了?!鄙蛟棋\沒好氣的說,起身拿起斗篷,準(zhǔn)備回去,她弄成這副樣子,得趕緊回去收拾一下。
里,不知過了多久,容瀾緩緩睜開眼,微微抬了抬手,雖然痛感還在,但是已經(jīng)能活動了,目光一掃,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人。
容瀾輕笑,眸色深邃不見底,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。
某處山頂,一個身形略顯佝僂的身影站在凜凜夜風(fēng)中,看了眼泛起白肚的東方。
“死丫頭,居然學(xué)會放鴿子了,哼。”
回到香園,快速的收拾好自己,將染血的衣服扔進(jìn)鐵盆,一把火,燒的干凈。
看了眼已經(jīng)微亮的天色,疲憊的眨了眨眼,倒在床上睡了過去。
沈云錦是被夏羽給喚醒的,睜開惺忪的睡眼,只見夏羽端著藥正在床邊:“小姐,您先起來把藥喝了吧?!?br />
沈云錦困得不行,半瞇著眼接過碗,仰頭飲盡,濃重的苦意讓她瞬間睡意全無:“快拿蜜餞來?!?br />
吃了兩個蜜餞,沈云錦這才將苦味兒壓下。
“我今天不舒服,不要讓人打擾我?!背跣训穆曇羯硢〉统?。
夏羽端著藥碗出門,不敢再打擾沈云錦。
院子口,青鸞看著端著空碗走出來的夏羽,湊了上去:“小姐喝完藥了?”
“嗯,今天小姐不舒服,咱們就不要去打擾了?!毕挠疠p笑說。
“好,把碗給我吧,你伺候小姐就好?!鼻帑[結(jié)果那藥碗,笑意溫和,轉(zhuǎn)身離了院子。
夏羽出神的看著青鸞,她可是難得的好說話啊。
芙蓉居
“親眼看見那小喝下去的?”原本甜美的聲音卻是染上了幾分陰毒。
第22章 腹黑的大尾巴狼
小提示:按 回車[Enter]鍵 返回書目,按 ←鍵 返回上一頁,按 →鍵 進(jìn)入下一頁